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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倒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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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倒原因

李宴夏在第二日清晨才幽幽轉醒。

在此期間,喬伊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醫療艙前。

如果不是,醫療艙屏幕上顯示李宴夏身體的各項數據均很平穩,喬伊斯大概會更加焦慮。

他至今都無法忘記,當他聽見周圍人圍著暈倒的李宴夏驚呼時那種強烈的心悸。

李宴夏一醒來看見的就是喬伊斯守在她的醫療艙前,她似乎不太能理解現在的情況。

“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家主讓我守著你。”

喬伊斯的回答讓李宴夏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測起來。如果蘭鑒生在這裏,她立即就能意識到大小姐對於當前情況的迷惑。

可惜,喬伊斯滿心都是李宴夏的身體情況,完全無暇察言觀色的旁敲側擊李宴夏的心理活動。

李宴夏沈默了一瞬,不知道摁了醫療艙的那裏,醫療艙上的玻璃艙門緩緩打開,她把手伸出伸出醫療艙外。

喬伊斯幾乎是立刻握住了李宴夏的手,語氣溫柔道,“溪荷,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李宴夏試圖揮開他的手,但是剛剛醒來毫無力氣,居然就這樣被喬伊斯握住手握了好幾分鐘。

“我的意思是讓你扶我起來……”李宴夏忍無可忍的開口。

“哦哦,好,那你小心一點……”喬伊斯強裝出的冷靜一掃而空,他手忙腳亂的去撈躺在醫療艙裏的李宴夏。

但是整個醫療艙都進滿了黏膩濕滑的營養液,喬伊斯的幾次打滑也沒能把李宴夏扶出來。

最後,就在李宴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時,喬伊斯索性彎腰把李宴夏整個人打橫抱了出來。

黏膩濕滑的營養液,幾乎是立刻沾染在了喬伊斯胸前的衣服上。

可是喬伊斯完全察覺不到胸前衣物黏膩的不適感,他滿腦子都是“溪荷現在在我懷裏,她的心跳好清晰”。

剛剛醒來的李宴夏倦怠至極,完全沒有意識到喬伊斯覆雜的心理活動。

她只是聲音微弱地說,“放開,讓蘭鑒生來。”而喬伊斯聞言卻下意識的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瞬間貼近的距離讓李宴夏被迫感受著,喬伊斯胸前澎湃的熱度。她罕見的出現了幾分惱怒,惱怒於眼前這個人居然敢不聽她的吩咐。

喬伊斯卻實打實的把李宴夏當作了一個生病時鬧別扭的大小姐來看待,他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但是口中卻接連不斷地說出各種哄勸的話。

“好好好,馬上就放開你。我們去床上坐著好不好?”

“我要沐浴。”李宴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這四個字,她不明白為什麽蘭鑒生此刻居然不在這裏。

當然更讓李宴夏難以理解的是李莫何和喬伊斯的行為。

李莫何居然沒有直接做掉喬伊斯,反而讓他呆在自己的療養室裏陪護。而喬伊斯當時居然不趁著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而逃跑,反而真的聽話的在這裏陪護自己。

而且……而且他為什麽要一直抱著自己啊?

自從九歲之後就很少有與人有這樣親密接觸的李宴夏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上也別扭得很。

哐當一聲,蘭鑒生匆匆忙忙地沖進了療養室。

療養室內的醫療艙內的警報系統與醫務人員的辦公室內的警報系統相連接,幾乎是李宴夏打開醫療艙的一瞬間,扶蘭湖別院裏的所有醫務人員就都收到了通知。

“大小姐,你怎麽樣?”蘭鑒生滿心滿眼都是焦慮與擔憂,以至於她甚至忽視了大小姐和喬伊斯之間尷尬離奇的氣氛。

“咳咳”,李宴夏似乎是被之前的營養液嗆到,她有些氣喘籲籲的說,“我要沐浴。把我放在醫療艙裏究竟是誰的主意。”

蘭鑒生不敢說是家主的意思,唯恐一句話就讓劍拔弩張的兄妹倆爆發新的沖突。

好在溫熱的水流清理幹凈身上黏膩濕滑的營養液帶來的舒適感,讓李宴夏暫且放下了對這個問題的探究。

等李宴夏重新收拾好一切,又恢覆往常那副對周圍一切都不在意的懶洋洋模樣時,一個新的穿著李家侍從官的人敲響了療養室的門。

來人一如從前的每一任侍從官一樣表現得彬彬有禮,“大小姐,請問您現在是否有什麽不適的地方?”

他態度謙恭,語氣溫文,總能在第一時間博得陌生人的好感。

“新人?”李宴夏眉毛微挑。

“是的,大小姐”,來人依舊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

蘭鑒生適時的插話道,“寧侍從官已經改任其他職務,現在的這位侍從官先生姓江。”

“哦,江侍從官,初次見面。煩請你轉告家主,我情況尚可,多謝他擔心。”李宴夏露出了蘭鑒生非常熟悉的社交應酬式笑容。

這樣明擺著的逐客令,也沒有讓新上任的江侍從官的臉上表情有任何變化。

江侍從官依舊彬彬有禮,“好,那我就不打擾大小姐休息了。”

等江侍從官離開,李宴夏臉上社交應酬式的笑容瞬間消散,又恢覆了那副冷淡倦怠的模樣。

反而是喬伊斯滿面躊躇,似乎在醞釀著什麽話。

“蘭鑒生,你先出去吧。”李宴夏看出了喬伊斯的想法,平靜地讓蘭鑒生先離開。

蘭鑒生看看大小姐,又看看喬伊斯,最後只能說,“那好,大小姐,我就先去準備您今天的膳食。”

等療養室的門再次關上,李宴夏平靜地轉身看相看向喬伊斯,“問吧。”

“你究竟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暈倒?”

“一點小毛病罷了,不用放在心上。”李宴夏的語氣輕飄飄,仿佛再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旁人的事。

喬伊斯卻進一步走向前來,認真盯著李宴夏說,“不可能,從李家主的反應來看,絕對不是什麽小事情。”

“他比較小題大做。”

李宴夏的話差點沒把喬伊斯給噎死。

喬伊斯還是第一次發現,哪怕是居高臨下講道理的李宴夏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最起碼比現在這幅擺明了不合作的態度要強。

“溪荷,你看我們如今也算是同伴,你總要讓我對你的情況有點了解。萬一日後遇到什麽事情,我也好做判斷。”

李宴夏面無表情,“從你昨天晚上的不冷靜表現來看,你也沒在判斷上表現出個人的理性和直覺。”

喬伊斯突然整個人貼到了李宴夏的面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你十九歲的時候突然背叛大貴族階級,選擇開展耀星花運動,是不是因為你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想做轟轟烈烈的大事?”

李宴夏悚然一驚,她沒想到喬伊斯的直覺居然還能用在這種地方。

李莫何一直以來難以理解的事情,喬伊斯居然靈光一現的想通了。

李宴夏什麽也沒說,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過多的變化。

但是那一瞬間在李宴夏眼睛裏出現的錯愕與震驚,就足夠喬伊斯確定自己的判斷。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靈光一線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喬伊斯顯而易見的焦慮了起來,能讓李宴夏如此豁出去的身體變故,絕對不是她口中“一點小毛病而已”這麽簡單。

見已經瞞不下去。李宴夏又放松了下來,百無聊賴地說道,“沒事的,只是會活得比一般人短一點而已。”

“什麽叫而已!”喬伊斯的音量突然變大,他顯然無法接受這件事情。

李宴夏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不太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的行為。

喬伊斯也註意到了李宴夏的表情,立刻反思自己對一個病人太苛刻,又開始溫聲細語。

“不要夾,好惡心。”李宴夏平淡地打斷了他過分溫聲細語的安慰。

喬伊斯一噎,感覺那個熟悉的溪荷又回來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我……”

李宴夏突然轉移話題,問了喬伊斯幾句關於他接受的賽博改造的情況。

等喬伊斯沒頭沒腦地回答完李宴夏的問題,李宴夏就平靜說道,“那你不用擔心我的情況了,你接受的這些賽博改造一定程度上也是以減少壽命為代價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家會在差不多的時間死掉。”

李宴夏的語氣算不上很好,但是喬伊斯卻感受到了一種詭異的安慰,仿佛就是那種“我們兩個人可以活差不多的時間,差不多同步的死掉,那也挺好的”的感受。

喬伊斯就懷抱著這樣詭異的平和被李宴夏趕出療養室,因為李宴夏聲稱自己要休息了。

天知道已經昏迷沈睡了一夜的人,為什麽還需要休息?

不過此刻,已經腦子暈暈乎乎的喬伊斯已經完全無法思考這個問題了。

等喬伊斯走出去十幾米,他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我不是應該希望兩個人都活得很久才對嗎?怎麽會因為我們兩個可以差不多時間死掉就覺得也不是不行。”

喬伊斯還想再回療養室問問清楚,可惜李宴夏早就料到他不會暈暈乎乎太久,哢噠一聲鎖上了療養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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